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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爱许哥 从我做起

【刘许】Snookered(1)

*年龄操作 ooc 私设 以及斯诺克paro


因为看了jt三年(贾德特鲁姆普,是一位职业斯诺克选手,希望大家喜欢他。最近他要来无锡参加比赛,我大概会去见他。) 所以有了这个梗

虽然说看了很多比赛 真的让我写还是很困难的

于是大家就将就着看吧 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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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斌记不清楚这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习惯一样。

那些叼着烟的,油腻的大人们,偶尔有那样的人。他们看见了男孩,或许是透过次元的缝隙之类的,会叫他来打两盘。男孩有时候会抬起头,看看他们,然后把头低下,这样就好像关上了他面前无形的门。以为自此再也无人能窥见他。

许斌看不见他的眼睛,他猜测也许会是不可一世的目光,认为对面的人只是庸俗的人吧。许斌脑内的男孩是身怀绝技,一出手石破天惊的隐藏在众人中的剑客!碰见不怀好意的人,或者行侠仗义的时候可以抽出绝世名剑!或者拿手里的球杆扎爆他们。

因为在那个时候许斌也只是个男孩子啊。

 

许斌通常坐在一般的人——像那个人一样普通,囊中羞涩的人从不去抬头仰望的高级隔间里,咬着笔头思索晦涩难懂的文字。许斌的母亲从外面将门锁上,告诫他要好好学习。许斌很顺从地应承下来,听见母亲踩着细细的鞋跟去隔壁搓麻将。

许斌写一会作业,会凑到门边去,手摁着墙听一听外面的声音。他虽然知道,知道女人绝对不会再过来搞什么突击检查。但是他还是习惯性地会这么做,就好像心底其实是期待着谁来转动这门把手的。然后许斌就会撩开厚重的窗帘,他的心像缭绕着呛人的香水味道的漂亮阿姨手里的麻将一样不停地翻滚。

他对自己说并不是刻意地去这么做的。

一楼大厅里摆放着八球、九球和斯诺克的球台,球台旁边立着小小的吧台,上面常常放着五颜六色的酒品,在这里的女人浓妆艳抹,男人总之不能让许斌把他们归类到好人的范畴里。

但是有一个人不一样。

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会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罩着校服,背着书包走进来,窜进洗手间,这中间大概隔上五分钟,男孩子就以增加了年龄的面目走出来,到最偏僻的球台——只有远处一束射灯映照的绿色的斯诺克球台。男孩会轻车熟路地摸出球杆,开始打巧粉。

男孩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好像并不是这个场景中的一部分,那时候他还不会使用诸如,“从画中走出来的男子”这样的比喻。但是后来许斌真的同他讲话的时候,他发现这个人极其平凡,平凡地让人能说出“噢,那个男孩子啊!”,是自己将他过分美化,附加了光晕和气泡的效果。

 

女人叉着腰,愤怒地指责许斌的时候他垂着睫毛,很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因为他觉得母亲的声音太尖锐,耳膜很痛。女人质问他为什么只得了那么点可怜的分数?许斌低着头一言不发,任凭女人对他又推又打。

“我白养你了!”

女人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掉泪,哭得很没形象,妆都花掉了。有缩手缩脚的小服务生来塞纸巾,漂亮的麻友和熟客过来拉着她的手臂说些不痛不痒地话来安慰她。人们簇拥着她离开了,说是要出去喝酒。许斌耳边的声响越来越稀薄,最后只剩下了从外面传来的,碰击的清脆声音。许斌忍不住走出去,把手放在欧式的雕花横杆上。这时候他又听到了那种声音,并且目睹了声音产生的过程。

男孩托着球杆,神情专注地盯着白球,发力推杆,白球动起来去撞击前面的红球,球碰击发出声音。响声干净并且纯粹,但那是许斌每天都能听到的声音,混在各种嘈杂和喧嚣传进许斌的耳朵,又从另一只耳朵里飘出去了。

红球落袋,又发出脆响。男孩直起身子来,忽然抬头看他。许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下意识地蹲下来缩起身子,隔了几秒觉得自己这样非常愚蠢,于是脸有些发烫。但是这个时候男孩子说:“下来吧?“

男孩子处在变声期的声音非常奇怪,但是很有穿透力,许斌慢慢地站了起来,看见男孩子举着玻璃杯在隐忍着笑意。

啊,被嘲笑了啊。

许斌后来想那个时候他原本也可以回头进屋把门关上,然后他们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的。但是他当时只是想,快点,快点到男孩身边去,于是他迈开步子冲向了楼梯。许斌站在球台前面的时候,男孩正收杆,许斌能听到自己的砰砰的心跳。明明没有多远的距离,许斌却觉得消耗了太多体力。此时面对男孩,他发现自己需要抬起头。

“他可真是高啊。“许斌这么想着。

后来的后来,许斌的身高也拔了起来,到几乎能和男孩平视的时候,他就愈发地发现,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啊。

男孩站在那,看了看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许斌对这个略有些亲昵的动作很不适应,他又感觉脸烫,男孩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男孩于是笑了起来,“小孩儿样。”许斌想否认啊,男孩却已经又弯下身子,不理他了。许斌看着男孩,眼睛里映出面前母球的样子,表情被认真填满,这种认真劲大概还甚于班里学习优异的姑娘答卷子的感觉。“砰!——砰!”击球的声音又穿进许斌耳朵里,他从心底觉得受到了震动。

球又进了。

“你好厉害!”许斌咽了咽唾沫说。男孩当时还中二着,许斌认为此后很多年他依然这样。他对这话很受用,“啊!那是!怎么,你也来试试吗!”,男孩一改平日安静的沉默的形象——许斌以为的他的形象,很热情地把球杆塞进许斌手里。许斌猝不及防,手上的重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没有想过那根杆居然那么沉。然后他一个没拿住球杆就跌落在地上,男孩于是又笑起来。“哈哈,你可真逗。”“我并没有!!”许斌感觉脸变成熟透苹果,然后马上蹲下捡起来握在手里,也不抬起头来,凑到球台边也不知道怎么摆姿势,手足无措。

男孩笑够了,走过来说:“我教你来!”然后非常不温柔地抓着许斌的手臂,“哎你别乱动啊小孩你……”许斌有种被捉住了的感觉,特别不舒服,折腾了半天,更觉得手上的球杆沉重,推杆不顺畅,更用不上力气。母球给面子地向前滚了滚,在红球前面停住了,男孩又憋笑。

许斌使劲把球杆往男孩那扔,“我不干了!”,男孩一把接下来:“真没毅力,去去,写作业去。”男孩装作非常失望的样子,然后背过身打巧粉。

许斌的一生里,他觉得,自己是非常随遇而安,甚至逆来顺受的人。但是许斌的小时候,他偷偷地看着男孩的时候,骨子里却格外地——执拗又隐忍。

 

许斌大声说,“我叫许斌,你叫什么名字?”

“刘小别。”男孩说。

 

许斌每天写作业的高级包厢的门敞了一个晚上,渐渐地有人从那扇敞着的门前面经过,喧闹重新回到这个空间,却没有人往里投去目光。

人都是那么忙碌的。

许斌觉得他为什么会开始看刘小别,大概其实自己是和他一样的人吧。是一样的孤独的孩子。

女人没有回来,许斌觉得有些庆幸。

他庆幸得以看着刘小别打球,然后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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